【德能/ヒッチコック】
赫默推了推眼镜，长叹一口气后又阴沉着脸狠狠地抿了抿嘴。
很努力地咽下了一长串抱怨的样子。灰狼配合着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，合着初夏夜晚的虫鸣浅浅地呼吸，空气有些闷热，她只想早点离开。
德克萨斯作为监护人处理烂摊子的态度及其良好，背着手乖乖地等好同事消气，她视线飘忽地盯着黎博利头上压抑不住地发抖的长翎，暗地里盘算着这一次自家小孩惹的祸能写满几张A4纸，而为此自己需要认真听取多久的育儿经验。
赫默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，器材赔偿账单被她轻飘飘地拍在自己身上，德克萨斯瞥了眼数目，做得还不算过火。“但还是让莫斯提马掏钱包好了。”她无情地做了决定，向赫默道歉后就准备离开。手快要搭上门把时，同事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，“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？”灰狼动了动耳尖，示意自己在听，却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。
“能天使很优秀，也很不让人省心，但她要毕业了。
凯尔希说她的志愿意向表还没有上交，作为班主任还请你不要太过散漫。”
是她一贯温柔又强硬的说法。
德克萨斯摇了摇尾巴，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。
已经入夏，夜晚的空气里裹挟着一股热风，德克萨斯松了领结，三年来第一次有了想要抽烟的欲望。能天使住进她家后她在很短的时间里戒掉了烟草依赖，周遭的同事对她身上迅速消退的烟味感到十分恐慌，而这种恐慌在她垂着眼轻飘飘地说“家里的小女孩不喜欢烟味”的时候达到了巅峰。她至今都还记得可颂满眼泪花地摇着她的肩膀大喊“人不能起码不应该”的时候，隔壁卡座的安洁莉娜把唇彩涂出了框。德克萨斯坚信，都是因为同事们自己戴了橘色眼镜才会老是看见橘色的东西。
“啊，原来是我家的小孩啦，”正巧进了办公室的莫斯提马微笑着加入了这场闹剧，仿佛前监护人这个身份已经化在了风里，“德克萨斯只是代理监护人哦。”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盯着她，莫名地生出了一点飘渺不定的警告意味。
当我不说话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，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。德克萨斯低头看了眼腕表，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办公室，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莫斯提马吐槽她现在就一带女儿的傻爸爸。
要是早知道这傻爸爸要当三年，她就该在每个月给莫斯提马的账单上多写一个零——她没想到能天使在很能闯祸的同时也很能吃苹果派，也没想到自己很能吃pocky。
她不认为自己对甜食有什么特别的喜好，但是当巧克力绵密的甜味在舌尖漾开时，她不觉得讨厌。
莫斯提马在第一年里把德克萨斯对能天使的感情定义为溺爱。她撑着脸看德克萨斯叼着pocky改作业，感叹着照这样下去能天使一定会被宠坏。
“过头了吗。”德克萨斯停了笔，戳着手机屏幕确认甜品店的预约取货时间。
“过头了哟。”莫斯提马心道不妙，高中小女孩的夜宵吃两个苹果派未免太过罪恶。拜托嘉维尔在体育课上多关照一下好了，堕天使眯着眼笑得人畜无害，仿佛把本应要改的作业丢到菲尼克斯桌上的并不是自己。
麻了，为什么就算在回忆里莫斯提马都不肯好好工作。灰狼小姐漫无目的地乱逛，不知不觉就转悠到了教学楼前，最高的那一层灯火通明，德克萨斯知道那些光亮最后都会四散飞走。
第二年莫斯提马笑说你那是不合时宜的春心萌动，第三年莫斯提马说你那点心思最好是无疾而终。
那是德克萨斯第一次看到莫斯提马没有笑的样子。
“这种事情我很清楚。”当时的德克萨斯笑着回答。
对，我很清楚。德克萨斯站在路灯下看着她的女孩冲她跑来，仿佛将要拥抱一阵风。
“你又给赫默老师添什么麻烦了？”德克萨斯抬手帮她捋了捋头发，也顺手勾住了命运的光环。
“呃呜，对不起啦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！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……”被把握了弱点的拉特兰人晕头转向，下意识地先乖乖道歉。
“听话？”德克萨斯上扬了语调，“一半一半的那种？”
“您觉得可以的话。”能天使抬头看她，暗示的小眼神清澈无比。
“当然不可以。”德克萨斯无情地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，给了自家麻烦小孩一个脑瓜崩后便领着人回家。
“最近感觉学习状态怎么样？”德克萨斯手指搭着方向盘，在红绿灯的间隙里长舒着一口气把自己靠在驾驶位上。车内音乐是能天使喜欢的摇滚乐，香氛是她钟爱的味道，甚至连收纳层里都是她喜欢的水果糖。
等一切都结束了，要用多久才能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。
“还好吧。”能天使兴致缺缺，撑着下巴看窗外流动的人潮和摇曳的灯火。
“毕业后有什么打算？”话一出口德克萨斯就有点后悔：她把自己的两个身份分开得很彻底，而离开学校后便是代理监护人的场合。她总觉得此时的自己没有立场过问能天使的未来，只有作为老师，她才拥有最完美的距离感，才可以稍微自然一点地摆出师长的样子，去了解这个人的未来，去幻想这个人的未来还会不会与自己有关。
这太过越界。
“我想去企鹅物流。”能天使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，垂着头，德克萨斯看不清她的脸。
“物流公司的管理层吗？”
“快递员啦！”能天使扬起脸对着她笑，“想每天都能亲自给喜欢的人送花。”
“哦，那收货地址得藏好，不然一定会被莫斯提马杀掉的。”虽然志愿奇奇怪怪还有早恋嫌疑，但需要矫正的话就交给年级组长好了，德克萨斯的心已经死了，在喜欢的小孩发表了要跟别人跑掉的宣言的那一刻起。
“莫斯提马知道啊。”能天使凑得近了一些，呼吸拍打在德克萨斯裸露的小臂上。
德克萨斯的眼神僵硬了：那家伙居然没有被当即做掉吗？能天使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很可怕的人？
“所以说啊！”小孩有点生气地瞪着德克萨斯呆滞的脸，“你喜欢什么花？”
“……”德克萨斯突然就觉得以后的账单不能随便找莫斯提马报销了。
“毕业典礼上我会送给你的。”
她在黑暗里勾住能天使的手指。
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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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点梗@白上鍾司
又一个520快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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